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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太白決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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棋蒼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化神為心,魂靈投身地維宮,守護整個妖界。親眼看著自己的妻子被推入誅妖池,口中念著別人的名字。他怒,怎能不怒,只是,到了此刻方才看清,自己竟是不覺中已經戀上帝女。

終於,妖都浩劫被解。只是,有些人卻再也不能相見。棋蒼雖已登上妖君之位,心間的寂寞卻隨著萬千的相思,在每一日之間增加上億倍。他孤獨立在誅妖臺之上,看著平靜的池水,唇間竟是閃過一絲笑意。

“我以為你不過是擺設,到頭來,你竟是早已偷走我的心。若不是慕燁離,我以為此生定然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子,只是,終究,醒悟地太晚。”他柔和似光的望向池水之上,指尖輕點,水面上竟是出現了一抹雲之陌的影子。

“君上,帝女已被形神俱滅,恐怕再無覆生可能,請君上節哀。”杯影立在一邊,輕聲說道。

“再無覆生可能……呵……”他笑,笑的肆意卻是苦澀。

“此刻是什麽時辰了?”驀地,他又止笑,清冷的眸子望著身邊的杯影,毫無溫度地問道。

她拱手,半蹲下身子,認真道:“回君上,此刻按照人界的時辰推算,正好午時。”

“午時?再好不過,你先下去吧。我有要事,若是妖都有什麽事情,你與韶華商量便是。”說著,他腳下便已升起雲霧,匆忙地想要離開。

見此,杯影不知所措,她一滯,又趕忙上前問道:“君上,君上這是要哪裏去?能否告知一下杯影,若是,若是妖都有什麽事情,至少,亦能讓杯影尋到君上。”

“你果真想要知道?”他停下,腳下的雲霧又散去,轉眸帶著邪氣的眼睛望著她道。

“杯影,杯影該死。只是,若是君上不告知杯影您的去向,杯影……”她垂眸,手指絞在一起。

“我去太白一趟,若是未回來,你們便也不用前去尋我。”棋蒼的話方才在杯影的耳邊響起,她正欲擡頭,身邊的妖君卻早已駕雲不知去向。

“尊將,尊將大事不好了!妖君,妖君棋蒼已經攻上太白了!”

慕燁離身上的傷方才痊愈,正在房中調息,耳邊忽然響起太白山弟子匆匆又急切的聲音。

他收功,垂眸思量一番,自是有些明白棋蒼所為何事。緩步踱至門前,開門道:“莫要驚慌,我且去看看。”

只見其飛身一躍,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天際。

“你說我若是將你挫骨揚灰,是不是你們的尊將便會出現了?”棋蒼伸手,光芒之間,手上便已鉗住太白山弟子的咽喉。接著,地上舉劍迎戰的太白弟子被其吸到半空,似乎只要掌間再次用力,周圍的太白弟子便會喪命。

“太白弟子與你無怨,我勸你不要再次結下仇恨的好。”慕燁離一襲白衣停駐在巨大的獸石之上,負手望著半空的棋蒼,好言勸道。

“結仇?妖界做了何事,你們仙界便舉兵討伐?難道只是為了所謂的正邪不兩立?之陌為了你被推入誅妖池,形神俱滅,你可知?即便如此,難道你仍舊就安心在這太白山做你所謂的仙界第一戰將?”話語間,他手上的弟子被摔回地上,目光炯炯地望著不遠處相對而立的慕燁離道。

聞言,他胸中自是驚訝。原本以為自己一身的傷,是被鹿洛然救治,如今,難不成是阿陌相救?他沈默,靜靜思量,胸中不由對雲之陌多了幾分歉意。

“你以為不說話,便能夠否認嗎?你知不知道,你被母後重傷之時,是誰耗盡了修為亦是要救你?你知不知道,你重傷之時,守護在你身邊的人是哪個?一個莫名的小妖,你便以為是恩人,堂堂的仙界第一戰將,竟是個看不清楚事實的傻子!”他吼著,掌間所聚之氣,瞬間便沖慕燁離而來。

見此,他趕忙抵擋,兩股力量在太白山上空相遇,剎那之間,轟然炸開。整個太白光明一瞬,轟鳴一聲,煙霧繚繞。

“慕燁離你果真不懂情嗎?一個女子為你背棄族人,你果真願意看著她就這樣消失?你枉為仙將!”語落,只見一道光芒閃過,慕燁離竟被其擊倒在地。

霎時,整個太白山的弟子皆湧上來,驚呼道:“尊將!”

他慢慢從地上爬起,唇邊滲出血跡。冰冷的指尖攀上面頰,輕輕擦去血汙,示意自己無礙,令眼前的太白弟子退下。

“我無礙。”他輕聲說道。

“為何不還手?”棋蒼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,雙目瞪大,怒視著他問道。

他輕笑,捂著方才被震痛的胸口,道:“阿陌之死與你既是無關,你根本就無需自責。如今,跑來找我,若是但求一死,真是抱歉,我近來傷勢未愈,恐怕還不是閣下的敵手。若是,想要借此機會攻上我太白,那,我這殘命自是也不會答應。”

他說完,目色堅定地望著棋蒼,那褐色的眼珠中就像藏著抹不開的墨。

棋蒼聽此話,唇邊不覺亦是笑了。掌間已經聚起的氣團消失,目中帶著失落道:“你當真看透我的心。不過,即使如此,之陌卻再也不會回來。你如此機敏,難怪之陌會戀上你。只是,她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,在天下人看來,卻是最荒唐的事。仙妖從來兩道,本就無緣,如今此果,說不定,對於她來說亦是好的結局。起碼,你的冰冷再也不會傷害她,我的傲氣,亦是不會再傷害她……”

“世人皆癡,總是以為身前的不是最好的。失去的時候,卻又後悔惋惜,熟不知,自己在冥冥之中,已經錯了萬千的機會。”慕燁離站直身子,目中淡如清水,不到情感。

“你說的是,不過,你們仙界,當真已經斷掉七情六欲,毫無真情可言了嗎?即使之陌這般為你,你難道就不能為她落一滴淚?”棋蒼上前一步,心間依舊為雲之陌鳴不平。

“淚水這種東西,有時是珍貴,有時是多餘。人已去,談何流淚之言?這淚水若是化作逝者的羈絆,豈不是更加不好?”慕燁離依舊平靜道。

見此,棋蒼再次激動,他索性不顧旁邊的太白山弟子,上前將慕燁離的衣襟拽起,氣憤道:“你當真不願為她落一滴淚嗎?你為何如此絕情?算了!是之陌看錯了你,是之陌看錯了!”

說著,他一把將慕燁離推開,轉身騰起,化作煙霧消失在太白山之上。

“尊將,難道不追嗎?”領頭的弟子上前請命道。

慕燁離擺擺手,甚是疲憊地說道:“你們前去追趕,莫不是想要白送性命?如今,我身體尚未痊愈,還是莫要再生事端了,先行休戰吧。”

說完,他蹣跚著步子,這便想要往般若樓而去。

懷禦踏雲降下,免了弟子的通報,看著慕燁離的背影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。

“你怎麽來了?難道天玄山沒有什麽事情處理?近來,聽聞你師父要選天玄山的掌門仙君,就不想在你師父面前好好表現一下?”慕燁離落座般若樓中,望著一同跟進的懷禦,斟茶間問道。

“師父選徒自是要看弟子品行,這表現之說,倒是不打緊。再說,師父僅師兄與我還有師弟三名弟子,如今師弟又……又是那般,恐怕是沒什麽希望了。我嘛,看我吊兒郎當,哪裏是做仙君的料,師兄為人耿直,這定局,自是都應明白。”懷禦懶散地步進去,與慕燁離相對而坐道。

慕燁離見桌上的杯盞已然被斟滿,緩緩放下茶壺。平靜的面容道:“你倒是心上清楚,只是,這世間的事情變化萬千,豈是你我便能猜中的。萬事,皆不在掌控,你還是莫要這般自在的好。”

“你這般說,莫不是因為方才棋蒼到了,說了些你預想之外的話?”懷禦盤著腿將桌上的茶盞端起,慢慢飲盡道。

他不言,沈思的模樣,眸中似是加了幾分憂傷的神色。

見此,懷禦亦是有些不適,他咂咂嘴,將杯盞放回桌上,嚷道:“這,你什麽時候改飲茶了?不是說過,此生要喝遍天下美酒嗎?”

“美酒自是要喝,這茶也要時時嘗嘗方好。否則,忘記了苦澀的味道,倒是連前路的方向都看不清了。”慕燁離再次將杯盞斟滿,緩緩說道。

“我看你是被那喚作雲之陌的女子擾了心吧!從前看你,向來意氣風發,如今這般悵然,定是動情了吧!若是動情,我看還是早些承認方好,若是這般忍著,不利我仙道修行呀!”懷禦將桌上沾滿茶水的杯盞,推到慕燁離的面前,笑著說道。

“動情?”他目色微變,心中詫異,入仙道之人不是早已斷了七情六欲嗎?

“自是動情,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,分明就是怨夫!”說著,懷禦將邊上的銅鏡取來,放在慕燁離的面前道。

他不語,默默接過懷禦手上的銅鏡。打量一番,道:“我心間裝著天下眾生,這雲之陌自是天下眾生的一員,若是果真動情,亦不過憐憫之情。”

聞言,懷禦滯了半晌,幹笑道:“可能吧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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